【忘羡】Unbreakable (3)
- 双程序员
- 好吧其实是计算机科学系博士叽X大四羡
- 具体研究方向：叽：人工智能，羡：信息安全
- 一岁年龄差微年上
题记：
Baby, I'm dancing in the dark, with you between my arms
—— Perfect, Ed Sheeran
半夜十二点半，坐在对面的美国师姐仰天问候了一声上帝，合上电脑塞进书包，特意绕了一个弯走到魏无羡的桌边，拿食指指节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这才让魏无羡从一堆代码中抬起头来。
"Hey, don't stay up too late." 师姐道。
魏无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笑着挥手说再见。"Goodnight. Safe drive home."
师姐走后，魏无羡感到一阵困意上涌，本来想写完这个测试就收工，不过要不然还是，明天再写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际线要紧。
“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看到外壳上的logo，魏无羡刚抬起来的屁股又黏了回去。一边心脏狂跳一边重新打开电脑输入密码。
魏无羡，你是傻子吗？有现成的测试你不用，自己写的什么破玩意儿。心里埋怨，但是手上噼里啪啦键盘敲得飞快。
他刚刚看到电脑外壳的时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的电脑坏了在修，今天他用的是自己兼职的公司的电脑。自己实验室研究散式阻断服务攻击的项目已经很久了，目前最新的攻击技术和相应的防护措施已经通过了很过测试。但是为了发表论文他不得不多写几个测试以证明其完备性。他今天写了一天测试，弄到这么晚代码还是有bug，却猛然发现自己有一个现成项目可以用作测试，那就是他们公司的系统。一般来说公司找专业实验室进行最新型的安全检测是要花大价钱的，但是他同时作为公司员工和实验室成员，这次测试就算自产自销了吧。
X公司是互联网巨头之一，虽然魏无羡参与的项目只是它经营的一个小分支，但是用户数量也大得惊人，非常适合作为散式阻断服务攻击的测试对象。魏无羡将公司项目载到虚拟环境里，设置好了参数，运行了自己实验室最新开发的攻击命令。
等到他下楼逛了一圈，从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瓶瓶装星巴克回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电脑上显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这样，他研究这些奇怪的东西整整研究了三个礼拜，最后发现这是一个故意留下的漏洞，涉及了很多普通用户信息安全的后门交易。
他的脑子轰然一声。信息时代，信息本身就是最大的财富。而百万千万的普通用户不知道，自己的信息在有心人手下是多么唾手可得。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直在提倡使用安全的网络平台。然而这故意留着漏洞的是X公司的业务，X是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之一。假如连它都不可信任，那还有谁的信息是安全的呢？
就这样，在不可置信与绝望中，他将这个事实公布了出去。因为所有的用户有资格知道自己使用的服务有安全问题，这本来应该是互联网工程师的常识。
随后他几乎是立刻收到了他无法想象的严重起诉，为此在法务部门工作的江氏夫妇几乎是一刻不停地为他前后奔走。那些失眠的夜里他们安慰他说，他做的没有错，就算对方是行业巨头他们也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
他当时居然相信了。他相信江氏夫妇的能力，他也相信自己做的没错。
直到江氏夫妇的车径直撞破了护栏，从几百米高的桥上坠入茫茫大海。
得到消息的魏无羡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然而现场什么都没有，只有眼睛充血的江澄一拳打断了自己的鼻子，鼻血流得到处都是。所以他后来趁江澄不在的时候重新来了这个地方。被撞断的护栏还没修好，被明黄色的封锁线死死封锁着。他艰难的钻过封锁线，径直从桥上跳了下去……
魏无羡猛地惊醒。
又是这个梦。这就是他不敢睡觉的原因。
在他的一百个梦里，他告发了行业巨头一百次，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一百次，从那座桥上跳下去一百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说明魏无羡真的很想从那座桥上跳下去，假如这一跳，能换回江澄半夜两点在隔壁房间大叫“奶我”，温宁笑着说今天的晚饭我帮你多做了一份还在微波炉里热着，聂怀桑臭不要脸地跑过来借他的作业抄并且保证不被发现……
他是愿意的。
死有什么不好的？比活着容易多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睁开眼睛看见了蓝忘机。那个满图书馆堵他逼着他喝热巧克力别饿坏肚子的人。
小时候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不过他好像确实和蓝忘机打过一次雪仗，那时候蓝忘机的妈妈刚去世，他们才读初中……
蓝忘机记着当时的事情，记了这么久吗？所以才用一个硕大的雪球试图把自己敲醒。说到底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止他一个人经受过，蓝忘机他也懂。
但是那不一样，走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魏无羡想。蓝忘机的妈妈不是他害死的，但是江叔叔和虞阿姨是我杀的。
假如我没有逞英雄……魏无羡嘴里开始泛苦，又或者我像小说里的人物一样，明知不可而为之，男儿到死心如铁……只可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蓝忘机从玻璃门里看到了他，那张理工男无可救药扑克脸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大约是用力的，因为它牵带出了两个酒窝。魏无羡从来不知道蓝忘机笑起来有酒窝，可能是因为他以前从来不笑。
蓝忘机迎了出来，伸手替他拿包，然而魏无羡却退后了一步，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回来加入实验室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多谢你的医药费，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蓝忘机的笑容淡淡隐没在嘴角，一双眼睛却盯着他眼下的乌青道：“昨晚又没睡？”
魏无羡顺口道：“做了噩梦。”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管不顾地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埋怨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告诉他自己做噩梦？现在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吗？难道还能指望别人替你分担？
魏无羡咬了咬嘴唇，就应该像以前一样，质问他关你何事，把他赶得远远的，这些事情本来就与他无关，怎么可以拖他下水？
做了一天的项目凌晨回到公寓的时候，美国同学倒是都睡了，寝室里安静得很。然而魏无羡却不敢睡。他掏出手机，手指在主页间无意义地滑动，却没力气点开任何一个应用。
手机突然震了起来。魏无羡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居然是蓝忘机的电话。他立刻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八。蓝忘机这个点了居然还没睡？
理智告诉他这个电话他不该接，既然决定了不拖人家下水。可是鬼使神差地，魏无羡开始为自己找借口。说不定人家有急事找自己帮忙呢？这么想着，他按下了接通。
蓝忘机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听起来是有点被冻到了。电话里他说的内容非常简短，却震得魏无羡的心砰砰直跳。
他说：“我在楼下，你方不方便开个门？”
魏无羡想说：你是我什么人啊半夜到我家楼下来。然而魏无羡说出口的却是：“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
蓝忘机手里有两杯热牛奶，这个点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热饮的。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抿着手里的饮料，白色的雾气升腾，使得这个夜变得朦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魏无羡迟迟没有去问对方的来意，只是默默喝着牛奶。他的周围很久没有人坐着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闷葫芦蓝忘机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那么令人安心。
等到牛奶喝完了，魏无羡才犹豫着开口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蓝忘机的回答是：“没什么事，喝热牛奶有助睡眠。”
说完他拿出手机，递给他一个二维码的界面。再次鬼使神差地，魏无羡重新下回了微信，加了他好友。
蓝忘机说：“睡不着的话，可以找我。有时我在实验室待得晚，有什么难解的问题向你请教也不一定。”
说完，在魏无羡的愣神中，他轻轻地出了门。
在门关上之前，魏无羡听到了一句温柔的，“晚安。”
那天晚上，魏无羡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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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我胡汉三回来更Unbreakable了。虽然我垃圾，但是我要做一个不坑文的垃圾，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