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Unbreakable (1)
- 双程序员
- 好吧其实是计算机科学系博士叽X大四羡
- 具体研究方向：叽：人工智能，羡：信息安全
- 一岁年龄差微年上
题记：
You always smile, but in your eyes your sorrow shows.
—— Without you, Mariah Carey
凌晨一点半，美国安城。
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刚刚才停，半夜没有铲雪车，路上的积雪没到脚踝。
零下十度的天气，魏无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风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中，雪在脚下发出令人愉悦的嘎吱声。除此以外，万籁俱寂。
从图书馆走到公寓门口，魏无羡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从衣袋里摸出门卡的时候，门卡落到地上，沾满了被无数人踩成黑色的冰水混合物。然而魏无羡浑不在意地捡起门卡，刷开了门，回到他那四室一厅的公寓。
房间里一股浓烈的大麻味，隔壁美国同学的房间里传来有节奏感的音乐和高声大笑，显然一个趴还没有结束。魏无羡被大麻味熏得头晕，于是他转身下楼，重新回到惨白的路灯和积雪中。
靠在底楼大门口，魏无羡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着了。
尼古丁几乎让他有了温暖的错觉。
他不是没有防寒的羽绒服，穿得少是因为他需要寒冷刺激他的神经——除了冷以外，他再也没有别的感受了。
魏无羡用两指夹着烟，看烟雾被极寒的天气迅速吞噬。心里算着他还需要在楼下抽多少支烟才能等到美国室友的消停。
一个月前他的室友还不是美国人。住在和他房间只隔了一堵墙的是江澄。木板糊的墙隔音效果极差，他躺在自己床上能听到江澄半夜打游戏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客厅对面，房间格局与他和江澄镜面对称的是聂怀桑和温宁。那两个家伙夜里比江澄安静。温宁是天生的安静，聂怀桑是每天跪着求他帮自己写代码所以魏无羡想要他安静的时候他必须安静。
一个月后他的三个室友不告而别，搬去了别的公寓。他们的房间被素不相识的美国人取代。美国人其实挺热情，然而魏无羡比较冷。
魏无羡踩灭了第三支烟，把烟头踢进雪里，踩了两脚把雪踩实，烟头就彻底不见了。
一支烟的时间太短。魏无羡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试试大麻，毕竟在这个州已经合法了。
入乡随俗嘛。魏无羡想，反正今后再也不会有中国同学和他做室友了。
谁会和一个杀人犯做室友呢？
六点整闹钟响起，魏无羡掐掉闹钟，翻身坐起。坐起的瞬间，他忽然眼冒金星，足足过了三分钟才渐渐看得清东西。
昨夜将近三点才等到美国同学安静，算起来他只睡了三个小时。
他去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美国极北城市的水冰冷刺骨，让他瞬间清醒。套上一件毛衣，披上一件风衣，他拎上电脑出了门。
清晨的图书馆几乎没人。美国学生都乐于熬夜而非早起。而明明有大把位置可以挑的魏无羡却三拐两拐摸进了一个奇怪的旮旯，把自己缩在一张折叠椅上熟练地打开了笔记本。
邮箱里有无数邮件，都是各种项目。他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挑出来钱快的几个标记了，其余的全都删了。
然后他就埋到了项目里。
等到他眼前又开始冒起金星，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
应该是太饿了。
其实他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饿的感觉。什么时候该补充能量全看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东西。他一摸衣袋里的信用卡，打算下楼买一杯卡布奇诺续命水。
起身之后，他才发现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雪白的高领毛衣，黑色的牛仔裤。听说黑色显瘦，那人的腿够瘦，但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瘦。是一看就很有力量的瘦。
那人用明明是中国人却像老外一样颜色偏浅的眸子睨着他，微颤的长睫毛带起了皱着的眉。
“又没吃早饭。”那人用硬邦邦几乎带着指责的口吻道。
魏无羡叹了口气：“我说蓝学长，这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我也是服了。你是搞AI（注）的还是搞刑侦的？一天到晚实验室没事情做满图书馆地搜查吗？咱们M大的博士都像你这么闲的？”
蓝忘机依旧执着于对话的开篇：“要吃早饭。”
魏无羡冷脸道：“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满图书馆地找我烦我！我被你逼得好座位不坐各种角落钻你觉得很有意思吗？我跟你导师，跟你的实验室早就没关系了，跟你就更加没关系！你要找本科生给你打下手，整个CS（注）的人都排着队等你临幸，蹭到你实验室的门缝都能回家哭三天。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你闭着眼睛在图书馆里走就能迎面撞上一个。所以，别再来烦我了！”
蓝忘机把手上一杯热巧克力递过去：“喝点垫饥。”
魏无羡不接，绕过他往外走：“我不喝热巧克力。”
蓝忘机一个灵巧的转身再次拦在魏无羡身前，盯着他的脸色皱眉道：“昨晚是不是又没睡？”
魏无羡终于被耗干了所有的耐心，定住身，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我吃什么，我睡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你实验室干了一个学期，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凭什么来管我做什么？把我逼在没人的角落问这种私人的问题，我可以告你sexual harassment（注）。”
蓝忘机默了一瞬，道：“看手机。”
魏无羡挑眉。
蓝忘机重复：“看手机。”
魏无羡打开手机，一封新的邮件，是论文接收的通知。“所以呢？”
蓝忘机对魏无羡如此不在意的态度略有惊讶，他道：“是你的论文，去年写的，一作（注），AAAI（注）接收了。”
蓝忘机续道：“你有三篇顶会论文了。”
魏无羡笑道：“那又怎样？”
蓝忘机道：“为什么不读博？”
魏无羡耸肩道：“我不感兴趣。”
蓝忘机道：“你在实验室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魏无羡嗤笑道：“学长，你是泡在莲花池里长大的吗？你的实验室这么难进，谁跑到里面不说自己这辈子只想和人工智能结婚？实验室里表的衷心能信吗？不好意思，我真的对科研没兴趣了，请别再来烦我了，谢谢。”
蓝忘机：“不是。”
魏无羡：“什么不是？”
蓝忘机：“你不是不感兴趣了。能写出这样的论文的人，不会不感兴趣。”
魏无羡翻了个白眼，见这人轴成这样，实在不想跟他耗，再次绕过他往外走。按照这段时间和此人斗智斗勇的经验，M大著名华人帅哥博士蓝忘机，继承圣雄甘地遗风，虽然不合作，但一直非暴力，肢体阻拦是不会有的。这么想着，魏无羡就一头栽进了一团白毛衣。
魏无羡：“你！”
蓝忘机道：“你放弃读博，是因为江叔叔的事吗？”
听到那个称呼，魏无羡忽然感觉脑子里的神经被人当瑶琴弹，剧烈地抽痛起来。他急忙后退，“咚”的一声，后背重重敲在墙上，恍惚间，他仿佛听见自己说：
“滚！”
耳边有人急切地叫：“魏婴！”
魏无羡用手抹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手鲜红。
更多的血滴到了地上。
难道我要死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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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大华人社区匿名论坛：
#1024
听说了吗，魏神住院了
#1025
9102年了还有人叫他魏神？
#1026
我是谁？我在哪？我不认识他。我还不想死。
#1027
楼上有点过分，9102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一码归一码，又不是wwx杀的人
#1028
+1 听说是意外，不想妄自揣测
#1029
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事了，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吗？
#1030
没关系，jc不上这个论坛
#1031
楼上你是？
#1032
歪个楼，我听说，是蓝博基尼送那位去医院的
#1033
等等！是我认识的那个蓝博基尼吗？
#1034
那个AI大佬？！！！
#1035
woc 时髦科学大佬 tql （注）
#1036
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1037
Interesting
#1038
Lol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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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烂大街的名词了，但是还是解释一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些东西非常了解：
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人工智能，听上去很高端很玄妙，其实很数学很统计（叽这种人一看就数学很好对不对
CS: Computer Science 计算机科学，学科偏软件，造出来的学生俗称码农，特点是秃头（但是羡和叽不秃，很神奇，一直有人套问他们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Sexual harassment: 性骚扰，美国对性骚扰这种事情挺看重，不一定要事大才可以告，但是也不能乱告，比如你羡和你叽这就是情侣之间的情调（不是
一作：论文的第一作者，是这篇论文的主要写作者，这个研究的主要贡献人（很牛逼
AAAI: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Conference o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方向的顶级会议，能发表在AAAI上的论文非常厉害
顶会：顶级会议的简称；顶会论文：学术大佬才写得出的论文（魏无羡才写得出的文
时髦科学：人工智能最近非常火，人工智能方向的硕士博士尤其难申，被戏称为时髦科学（时髦科学令人头秃
Lol: laugh out loud （美国人的“hhh”）
我还有话说：
那什么，这章某人情绪不稳，说的话全是放p，大家替他老公原谅一下。我争取迅速让他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