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头文学作者 劣质留白大师

【忘羡】荼蘼花事(番外二)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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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番外


 

 

漫天大雪,天地肃然。

 

江澄严辞遣散了仆从,一个人拎着一壶酒,走到一个墓碑前。近来江澄身体每况愈下,已有多日没出来走动了,因此这个墓碑也没人光顾,碑前生了一株无名草。江澄伸出手,想把这个挡住碑上字迹的草给掐了,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茎叶时却又停住。他一愣。

 

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忍心。

 

江澄噗地一声笑了。说出去有谁信?他江晚吟这一辈子杀了多少人,他自己也数不清了,临到老来,居然舍不得一根草。

 

是真的,很老了。江澄想。

 

不再看那根草,他的手转而抚向墓碑上的字——“厌离”、“厌离”,明明厌离,为何却要别离?“阿姐……”江澄开口,声音却低到几近于无,唯有一团白气在大雪纷飞的夜里,迫不及待地消散。

 

魏无羡用自己的魂魄换回所有人的性命,江澄的父母、江澄的姐姐;而如今,光阴步履匆匆,百年眨眼而过,时间不留痕迹地又把他们一个一个从江澄身边带走,等到有一天他从睡梦中醒来,茫然四顾,他又只剩一个人了。

 

原来,所有人都和你是一样的。江澄抬头,面对着虚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由分说,无法挽留。

 

“阿姐,”江澄往杯中倒了酒,想到江厌离不喝酒,便仰头自己喝了,“金凌多久没来看你了?这个臭小子!”

 

“仙督就这么好当吗,整天忙这个、忙那个,几个月也见不到一回,儿子也没时间管教,天天送到我这里来。你听,”他遥遥往莲花坞的方向一指,“吵不吵?整日寻不着个安静的去处。”

 

“唉,但金凌真的出息了,他生的小子也出息,比我当年不知伶俐多少。你知道的,小时候我一门心思练功,却总也比不过魏无羡。”

 

“阿姐,你实话告诉我吧,你在下面,见到他了吗?若是见到了,你就吹阵风来,告诉我。”

 

静谧的夜里,雪默默地下,没有风。

 

“哈哈!”江澄笑,“我就知道。”

 

“阿姐,他们一个个都瞒着我呢,以为我看不出来。只有你不会骗我。魏无羡没有死,对不对?他是神仙,不会死的。那个神仙,那个……叫什么?叫什么的?图什么友?那个就是魏无羡,对不对?”

 

“他们一个个都瞒着我呢。”

 

江澄又倒了杯酒。“怎么,他们以为我知道了,还要去找他寻仇?这么多年了,这仇……这仇……唉,阿姐,你看,都这么多年了啊……”

 

“要不是他们几个今天说漏嘴,我还不能确定。臭小子!敢瞒我!早晚打断他的腿!”

 

江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姐,魏无羡没死,你开不开心?”

 

“他是神仙呵,会长生不老的,你开不开心?”

 

“他生来就跟我不一样的,我早就知道了,我就是不服气。不管什么时候,阿爹好像都更喜欢他一点。阿爹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不一样的,阿姐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总想着,什么时候他才能用看魏无羡的眼神看我呢?”

 

“明明我才是他亲儿子啊……”

 

“魏无羡是个烦人的,到哪都要惹祸,到哪都不消停,有些时候,阿姐,我看他不顺眼呢!他怎么总是在人群的中心?长得好,灵力高,爱逞英雄,人人都围着他转,人人都谈论夷陵老祖。”

 

“可是听到他死了,我心里更烦。阿姐,他就是个烦人的。”

 

“可他觉得自己了不起呢!把金丹给我,他瞒着我;复活了你们,他瞒着我;做了神仙,通天彻地拯救苍生,他还是瞒着我。是啊,我算什么,我哪能跟他比啊,凭什么告诉我?”

 

“哈哈,阿姐,我哪能跟他比啊?”

 

“你说,他凭什么?凭什么总是一副施舍的样子,施舍我金丹,施舍我亲人,施舍天下人的性命。凭什么他连累了你和姐夫,转眼就拿自己的命赔了,好像他什么都没错,错的只有我一个。”

 

“哦,忘了,凭他是神仙。”

 

“哈哈。”

 

“阿姐,和他相比,我就是个没用的。没他长得好,没他灵力高,也不像他那样能做个英雄。但小时候,我们一起溜出去打过山鸡的,在湖里比赛憋气,他犯了事,我替他遮掩,他受了伤,我替他包扎,有人要杀他,我去把人引开……”

 

“阿姐,我也不是一直都烦他的。”

 

雪越下越大,江澄这几日连着生病,开始有些畏寒,这时打了个寒噤,于是便寻思着回莲花坞。拎着酒壶方走了两步路,忽然又在另一个墓碑前面停住。这个墓碑和江厌离的碑不同,这个碑上没有字。

 

很多年前,江澄已忘了是多久,他在翻新家族墓地时,偷偷让人在这里立了一个碑。那时他以为魏无羡死了,魏无羡却又没有尸骨好葬,于是便只有空空一个碑。江澄没让人刻字——怎么能刻字呢?江晚吟给魏无羡立碑,难道是在怀缅他吗?

 

江澄又从壶里倒出一杯酒,这次没有自己喝,而是撒在了碑前的地上。

 

“管你是死是活,”江澄呼出白气,“有酒就喝。”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江澄皱眉,“是我云梦的土酒,不是什么姑苏天子笑,爱喝就喝,不喝拉倒。”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江澄道,“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做你的逍遥神仙去吧,有多远滚多远——谁要见你?”说完,江澄便转身,沿着小径往前走。

 

走了两步,忽又停下。“魏无羡,你欠我三条狗。”说罢又走。

 

又走两步,复又停下。“算了,不要你还了。老了,养不动。”这次说完,再不停顿,径直出了墓园。

 

雪花密到糊了人的眼。在一片洁白中,方才那个无字碑前缓缓显出一个人影。那人两根手指轻轻一抬,江澄倒在地上已经结成了冰的酒液就化作小小一片澄澈的冰晶,落到那人手中。

 

那人将冰晶握在掌心——是凉的。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有人听闻,云梦的江老宗主去了。老宗主年寿已高,这是喜丧,本不稀奇,奇的是,老宗主的卧房外不知从哪里溜进来一条怀孕的母狗,当天夜里在房门口生了三只玉雪可爱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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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附陈奕迅《最佳损友》歌词,我心目中最能诠释双杰感情的歌: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

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

怀缅时时其实还有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

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

毕竟难得有个最佳损友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

即使相处到有过裂口

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

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问我有没有

确实也没有一直躲避的借口

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

已没法望透

被推著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

到你变节了至觉未够

多想一天 彼此都不追究

相邀再次喝酒 待葡萄成熟透

但是命运入面每个邂逅

一起走到了 某个路口

是敌与是友

各自也没有自由

位置变了各有队友

 

问我有没有

确实也没有一直躲避的借口

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

已没法望透

被推著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早知解散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

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

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

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有没有

确实也没有一直躲避的借口

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又有没有

挂念这旧友

或者自己早就想通透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总好于那日我没有 没有遇过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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