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剑
- 随性产物，语无伦次
“你是没看到，那仙人啊，就这么随手一剑，唰的一下，那天河竟给他劈开了！”
“你可尽扯吧，哪来什么天河。出门十里大路，走到底，滚滚黄泥水，黄河是也。”
“我问你，黄河之上，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舟楫。”
“错了，有人。”
“怎么错了，舟楫之上，自然有人。”
“我是说，没有舟楫，只有人。那黄河多宽呐，按你我的脚程，跑一盏茶的功夫也跑不到对岸去。那水急的，没有几十桨的船，上去就给翻咯！”
“可不是。”
“可那黄河上有人啊！没船没桨的，就是一个人，站在那水上！”
“此话当真？”
“我难道诓你？那人穿一身红衣，倒提一把剑，脚尖一点，我眼睛还没来得及转，他人就飘到黄河中央去了！我问你，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你方才说，他一剑劈开了黄河？”
“不错！”
“然则好端端的，为何劈河？”
“因为他在与人比剑。”
“难道还有人能比得过仙人？”
“瞧你说的。对面的自然也是仙人。对面那仙人呐，一支玉簪，一袭白衣，手上连剑都没有，只有一根琴弦。”
“琴弦也可作武器？”
“你莫不信。那仙人的手，就这么一拨，那琴弦就响了。”
“什么音？”
“吹角连营之音。”
“红衣仙人必然反击。”
“不错。那红衣仙人挽了个剑花，黄河之水倒卷入天。“
“你在岸边，居然没被波及？”
“怎么没有？那河水翻腾，浪头比楼还高。我这一双眼睛，只能看见黄褐色的水了，还有浪头上雪白的浮末。那水带着土腥味，整个天都是黄的，整个地都在抖！”
“于是你便后撤了？”
“我倒是想。可这黄河逆流入天，岂是我凡力能躲的？没等我回过神来，整个人便在浪中了。”
“那可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你猜是何物？”
“何物？”
“自然是白衣仙人手中琴弦。他只一提，一划，一扬手，浊浪就被划开了。你想，那黄河之水，本是天上来，红衣仙人让它倒流回天，是多大的神力？可那白衣仙人，便只这么一划，河水就跟你娘织布机上的布似的，就这么给切断了。”
“水也能断？”
“于仙人而言，水本流锦，为何不能断？只听那白衣仙人道，‘莫要逞能。’”
“红衣仙人怎么说？”
“红衣仙人道，‘你怎知我不能？’”
“痛快！”
“白衣仙人听了，大约不太高兴，那琴弦就铮铮两响。”
“只有两响？”
“你以为如何？第一响，切断的黄河，便从半空落了下来。落河化雨，漫天都是豆大的黄色的雨！第二响，罡风起了，逆河而吹，黄河停住了。”
“黄河停住？！”
“不错！那罡风太强，区区河水之力，焉能抗衡？就连那红衣仙人，举剑一挡，叮然一声。”
“如何？”
“剑断了。”
“红衣仙人输了。”
“非也。红衣仙人仰天长笑。他说，‘能断我剑者，你是第一人。’”
“怎是非也？听红衣仙人这话，难道不是他认输了？”
“你以为红衣仙人是真的打不过？你猜白衣仙人说了什么。”
“什么？”
“这个我且卖个关子。我只告诉你，白衣仙人说完这句话，红衣仙人便丢了剑，说，‘我可不是折了剑。’”
“不是折了剑？那是折了什么？”
“自然是折了心。”
“哈哈哈妙极！现下我懂了，白衣仙人说的必然是那句。”
“哪句？”
“‘随我回去。’”
